“感觉媒人在‘带节奏’,说一些诱导我父母的话。”据《中国青年报》报道,在甘肃庆阳等地,因为说媒酬劳根据双方最终的彩礼来算,职业媒人就在彩礼上动心思,煽动女方家庭哄抬价码、从中抽成赚钱。在陕西的一些地区,彩礼还包括“离娘钱”“菜水钱”等各种名目的收费项目。
民政部数据显示,2022年全年依法办理结婚登记683.5万对,比上年下降10.6%。结婚率为4.8‰,比上年下降0.6个千分点。造成结婚人数和结婚率双双下降有很多因素,其中的经济因素不容忽视。一些地方盛行的高价彩礼,更是抬高了婚姻成本,限制了不少年轻人的结婚意愿。也因此,近年来“彩礼”问题频上热搜,持续引发相关讨论。
此次报道也证实,这些高价彩礼并非单纯的“民俗”。一些职业媒人为赚取“谢媒礼”,怂恿女方家长索要大额彩礼及服装购置费、上车费、改口费等,从中抽成10%甚至更多。为了拿到更多抽成,职业媒人成了助推彩礼抬价的“主谋”。
如今,一些职业媒人还把说媒业务转移到网络上。他们不仅在短视频平台上发布待婚男女青年个人信息,还会在画面里展示彩礼钞票、陪嫁物品,以及“谢媒”业绩。这些举动,无疑进一步营造了高价彩礼的氛围,助长了攀比彩礼的不正之风。
彩礼金额不断“加码”,表面上让女方家庭受益,其实却对保障女性权利有害无益。在一些男方家庭眼里,高价彩礼是不得已而为之的“消费”;而如果彩礼成为主导婚姻的筹码,也会让女性成为被“物化”的对象。
实际上,今天的不少年轻人也并不支持高价彩礼,而是务实地主张“零彩礼或象征性收一点”。这不仅因为他们更加看重感情在婚姻中的基础因素,也是希望在平等的框架内建立夫妻关系。显然,在职业媒人对高价彩礼的炒作裹挟之下,年轻人的婚姻自主权也受到了侵害。
2023年中央“一号文件”要求,扎实开展高价彩礼、大操大办等重点领域突出问题专项治理,各地也都落地了一些具体措施,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。治理高价彩礼,当然不是打压传统婚姻文化中的正常礼俗,而是涉及价值观、婚恋、家庭、生育等整体社会考量。
要承认,在一些地方,“说媒”对于撮合适龄男女、推动婚姻的缔结依然发挥着重要作用。但是,现代媒人提供的是牵线搭桥的婚姻介绍服务,这种为了获得更多“抽成”不惜为高价彩礼推波助澜的做法,既背离了婚介服务的目的,也不利于家庭和睦、社会和谐。
尽管目前法律对婚姻介绍人的酬金费用并无明确限制,但职业媒人将其酬金与彩礼挂钩,恐怕已经涉嫌违背提供服务的公平原则。今年全国两会期间,全国政协委员、全国妇联副主席、书记处书记吴海鹰也在提案中建议,通过制定“媒婆公约”等,杜绝高额回扣。
为此,针对由民政部门审批登记、监督管理的婚介机构,地方可以因地制宜地出台婚介服务规范及收费指导价;对那些无注册、无登记的职业媒人,则要摸清从业人员数量等情况,及时纳入规范管理中来。
此外,地方也有必要加大婚恋公共服务,创新利用志愿者等组织,为青年婚恋提供更多方便,挤压职业媒人哄抬彩礼的空间,倒逼社会婚介提升其服务水平与质量。
说到底,作为提供婚姻信息服务的一方,职业媒人理应做健康婚俗习惯的倡导者、推动者,而不是以高价彩礼“绑架”婚姻双方,把婚姻介绍视为“一锤子买卖”。本质而言,也只有提供更为良性的婚姻介绍服务,才能让现代媒人获得更广阔的职业空间,受到社会的认可与信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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